从前的记忆让我痛不欲生,如今变成了游魂,对前世之事倒也看得开。
索性我都已经死了,再怎么恨任文原也是没有意义,但有一件事我得弄清楚。
城郊挖出来的那具女尸是不是我?又到底是谁对我痛下杀手?!我像是丢失了最后的记忆一般。
郊外林中挖出奇怪女尸的消息迅速传开了,任文原派官兵全城走访,是否有适龄女子失踪。
仵作呈上来的验尸手记里写道“女子,十***岁有余,有过怀子迹象,盆骨却无分娩痕迹,以及女尸的左小腿曾受过伤,有愈合迹象。”
我的游魂在空中猛地点头,对,这是我,那条腿是当年齐家被灭门时受的伤,任文原,我这条腿当年还是你找人治好的呢,你不记得了吗?
任文原若有所思,他口中呢喃“是她,是她吗?”
仵作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,他只听见县令张嘴说着什么,却又听不大清楚。
“大人,您说什么?这是谁?”
“没什么,继续查验吧。”
回到县衙后院的任文原站在院中发呆。
“夫君在想什么?可是累了?”安可清缓缓走来,头顶的花瓣轻轻落下,与一袭白衣的她正好形成一幅落花美人信步图。
“夫人,你……真不知道齐玉珠去了哪里吗?”
安可清脚步微顿,眉毛轻佻,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,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。
“妾身不知,齐妹妹救过我的命,我后来去找过她,音信全无,倘若真有她的消息,我定会亲自去找她。”
安可清轻轻拽了拽男人的手,仿佛要让他安心一般。
骗子!她是骗子!
我愤怒想要和任文原解释,她在说谎!明明就是她把我扔出任府,又派人将我看管起来******的!如今又装出一幅白莲花的样子来!
我急的想要拽住任文原的手,想要告诉他真相,可双手伸出去连任文原的发丝都摸不到!
“罢了,我本想那女人如果还活着,就抬了她来当通房,她如此不知好歹,我们管她作甚!贱女人就该自生自灭!”任文原眼神凶狠,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愤怒。
我大声的朝任文原呼喊“任文原!你不要脸!当年你们任家被人追杀,是我拼了命把你藏了起来!如今你倒是把自己当个人了?!”
“去,令人将家中所有关于齐玉珠的东西都扔掉,脏!”他大声的朝下人嘶吼,莫名蒸腾出一股怒气。
夜深人静之时,任文原独自一人站在月光下沉思。
他拿着一副泛黄的画像,对着画中红衣女人长长的叹息。
我飘到他身边细细观察,黑暗之中只能看个大概,任夫人倒与那画中女子有七八分像。
当月光越过屋檐,光亮须臾而至之时,我终于看清了那画中之人的容貌。
与我,十成十像。
任文原,好一个惺惺作态的男人,白日扔了我的东西还要***我,如今我都死了你还在这怀念什么?
良久我嗤笑出声,得不到的永远在***动,不会任文原以为我还活着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