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人?”黄云祁忍不住略微向上扬了扬嘴角,起身说道:“既然婆母叫人来传,咱们就过去走一遭。”
翠梅整个人拦在她身前:“大娘子这身过去,只怕是不妥。
不若,奴婢伺候大娘子***梳洗之后再过去也不迟。”
黄云祁定定的看着她,就在翠梅被她瞧得后背直冒冷汗,这才听着人开口:“我这身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,倒也无需再***梳洗,免得误了时辰,叫婆母久等。”
“奴婢……奴婢只是觉着大娘子这一身太过朴素,怕府里其余人瞧见又要乱嚼舌根了。”翠梅嘴里虽然还不死心的说着这些劝解话,可人却不敢再拦在前头,眼睁睁的瞧着人就这么走出去,抿了抿唇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,却也不得不快步跟上去。
进了屋,瞧见窦映秋正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紧挨着赵氏坐着,这才不紧不慢的躬身行礼:“婆母安好。”
“安好?若是有你在,我怕是安好不了。”赵氏冷哼,脸上的不满简直溢于言表。
黄云祁起身径自坐在右手旁的椅子上,揣着明白装糊涂:“婆母说的这是哪里话,眼下屋子里还有外人在,若是叫人传出去,只以为咱们婆媳之间不睦呢!”
“纵使传了出去又如何?你这做儿媳的都敢这般不孝敬婆母,我这一把老骨头又有什么惧怕。
况且这屋里也没有外人在,今个儿这些事就算是你想传也只怕传不出去。”
窦映秋原本在听着她暗讽自己是外人时,脸色就已经阴沉下去,在听到老夫人的偏颇帮衬话,脸色这才又重新好看了些,略有些得意的朝她笑了笑。
“母亲如此动怒,不知是不是听了底下那些个小蹄子乱嚼舌根的话。
这帮小蹄子,如今在母亲面前也敢如此胡言乱语,母亲若是不狠狠惩戒一番,只怕是日后要翻了天。”黄云祁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,只是这番指桑骂槐的话,饶是窦映秋心思深沉也有些坐不住。
手指被捏的有些泛白,好一会儿才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着她,满腹委屈的模样:“姐姐何必这般指桑骂槐,妾身今个儿过来只是想要替姐姐请罪。
今个儿是妾身没有拼死拦下姐姐,这才叫姐姐打死了芙蕖,妾身想着即便是老夫人怪罪下来,也只处罚妾身一人便可,万万莫要在连累了姐姐。”说着便起身顺势跪在地上。
从她准备打死芙蕖开始,她就已经想过窦映秋会恶人先告状。
不过,如今的她却是丝毫不在意。
“啪——”
老夫人手掌重重拍打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。
“黄云祁你好大的胆子,如今连着我身边的人都敢随意处死,处理完我身边的人,是不是下一个就要处死我这个老婆子了?”赵氏满脸怒气的瞪着她,胸脯也因着气恼起伏的厉害。
窦映秋见状急忙上前,又是替她抚顺着后背,又是接过茶盏亲自喂水:“老夫人消消气,都是妾身的错,若是老夫人想要罚就罚妾身,万万莫要气坏了您自己个儿的身子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个好的,原本就是我们长平侯府的恩人,如今又叫你平白受了这样大的委屈,实在是难为你了。”赵氏顺过气来,拉着窦映秋的手,满脸慈色的说着。
黄云祁冷眼瞧着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,倒也没什么反应,耐心更是出奇的好。
窦映秋等了好一会儿,都不曾等来预想中的那般发疯失态模样,耐心逐渐告罄,只能委婉的把事情又重新往芙蕖身上提。
“黄云祁你现下就去院子里跪着。”赵氏火气被重新勾上来。
“妾身不知母亲何故无端责罚妾身?”黄云祁听着她的话,不仅没有半点慌张和着急模样,就是连着***都不曾挪动半分。
即便赵氏是她婆母,依着律法也是不能无故责罚她的,况且这件事她本就是站着理字,更加不惧怕她们。
“芙蕖是我院子里的一等侍女,你却无故打死了她。即便你身为远儿大娘子也是要受罚以正家规。”
以往,黄云祁只要有半点错处亦或者惹得她不快,便要被她责罚去院子里跪上几个时辰。
对于这样的责罚,赵氏早就已经习惯了,哪里能想到她今个儿竟是这样一反常态。即便心里有些诧异,面上也不得不装出一副沉稳有理的模样:“你打死了我院子里的一等侍女,做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,竟还说自己无辜?”
“母亲只知妾身打死了芙蕖,何不问问秋姑娘妾身因何缘故要打死芙蕖。况且,打死芙蕖可是世子下的命令,母亲如今若是要罚,岂不是要连着世子一起罚?”黄云祁满减无辜的看着她。
气的赵氏一口气没提上来,险些硬生生厥过去。
“我瞧你竟不知和谁学的这样目无尊卑,半点礼数没有。”赵氏被气得狠狠喘了几口气,才又继续说着:“还不快把这蹄子拉出去,好好教导教导她一番规矩。”
黄云祁瞧着两个粗使婆子上前来想要抓住自己,眸子暗了暗厉声呵斥:“放肆,我也是你们能够碰的?”
自从她嫁进府里便就是一副任人******的模样,哪里见过她这样疾言厉色的模样,一时之间婆子还真被她给恐吓住了,踌躇着不敢上前去。
“给我捉了拖去院子里跪着,若是没有我的吩咐,不准叫她起来。
今个儿,我便要好好治一治你这大娘子的威风。”老夫人也是被气急了,一时之间连着最后那点子情面都不肯在顾及。
“儿媳就是在如何的逞威风,也是万万不及母亲万分之一。”黄云祁话头一转,姿态不禁又放低了几分扬着嘴角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继续说着:“芙蕖虽是母亲身边的人,可今个儿却做出这般污蔑儿媳的事,若儿媳不处置了她,传出去旁人只怕会以为芙蕖是听了母亲的宁静才会如此行事。”
老夫人脸色穆的变了变,随即又是一副怒不可揭的模样。
只是还不等她说话,窦映秋在一旁接了话说着:“老夫人可是姐姐的婆母,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,不过是芙蕖瞧错罢了,姐姐何苦揪着不放?”
“黄云祁!本世子不知你竟是这样恶毒,已经按着你的要求处置了芙蕖,你竟还追着秋娘不放。”顾修远在听到底下人递过来的消息时,便一刻不曾耽误的赶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