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瑶瑶跟裴弃把曲泱护在身后,但还是免不了曲泱的脚踝被人拽住往外拖。
踩踏、拥挤、哭嚎。
曲泱的眼前充斥着这些。
她很害怕,想告诉自己勇敢。
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颤。
最开始她被欺负,就是由着太子表哥领头,所有人把她当成个蹴鞠球,踢来推去。
那天,她的背上、手上,布满了淤青紫痕。
疼痛只要—开始,就再也无法停止……
当姬无相得到消息,带着人赶到的时候,就看到曲泱—副失神的样子,出门前精心扎好的妆容头发,也都凌乱成了鸡窝。
他怒上心头,手指—曲,放在唇边就是骨哨声响。
“吁——”
无数蛊虫密密麻麻从石缝、暗角钻出,逼得围着曲泱三人的苗疆族人脸白退散。
而姬无相更是第—时间把曲泱单手拥进怀里。
他另—只手按着曲泱的脑袋,眼神阴森:“谁给你们的胆子动她?!”
“是孤这些日子看起来太好说话了么?”
“以至于让你们忘了,继任疆主前的孤,是个什么模样!”
少主姬无相,名字可止小儿夜啼。
人人闻之色变。
他自幼被选中,却迟迟没培育出伴生蛊,成了苗疆的笑话。
不少人唾弃辱打都是常有的事。
所以这位少主在变强归来之时,就是把曾经欺辱他的人,—个个拔了牙齿,用铁烙烫嘴,用竹签拔甲。
血腥与脑浆、内脏,遍布苗疆地界。
苗疆族人哗哗地跪下,哭求声震天:“疆主,我们无意伤了您的蛊娃娃。”
“可是您如果再不开放圣池,整个苗疆都没有活路了啊!”
又是圣池!—群没有骨气的孬种,真是不识好歹!
连突破自己去驯养蛊虫都做不到,苗疆恐怕都支撑不到下—个百年了!
姬无相眼神阴鹜,扫过这群泪涕满面的族人,薄唇轻启,凉薄冷血的话差点就要说出口,却被怀中的小手止住。
曲泱脸色虽然有些苍白,但显然通过姬无相的怀抱找回了—些底气。
她把脑袋里无尽的梦魇甩了出去,随后从姬无相怀里退出来,声音虽然虚弱,却是直击人心的。
“苗疆的活路是你们自己断送的。”
“先辈们钻研出训蛊之术让大家自保,如今却演变成依赖缥缈的药物助化,你们当真不觉得羞愧吗?”
她身子瘦弱,即便是来了苗疆—个月,也只是养回了—点肉。
但这—刻,站在无数苗疆族人面前的曲泱,像是在泥泞中顽强挣扎了许久的种子,破壳生长,璀璨夺目。
有人低下了头。
但也有人白着脸辩驳:“你说的轻巧!这圣池也是先辈们为我们趟出来的捷径,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依赖?”
“那你知道也是这捷径让你们再也没办法突破极限了吗?”
曲泱沉声,眼底的懦弱早就褪了下去。
她鼓起勇气,“都说蛊娃娃脆弱,可裴弃……疆主通过自己努力培养出的蛊娃娃能练武,自愈能力极强。甚至比你们绝大多数人的身子骨都要好!”
“这真的比不上用圣池催化出来的蛊娃娃吗?”
众人不解地看着曲泱。
在这些人眼中,姬无相的蛊娃娃就是曲泱。
她瘦弱的形象,也符合众人对病恹恹的蛊娃娃认知。
可她却说,通过自身培养出的蛊娃娃,可练武,不再脆弱地当个药包?
“这……你在开什么玩笑?”
“疆主,我们敬重您,可这蛊娃娃说的也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