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边!
皇帝眉心微拧,语气不善:“你的消息可属实?”
“不敢称绝对,但大概率是。”
闻人渊原本对这个小玩物是不上心的。
可谁让她已经足足—个多月没出现在国子监了呢?
没了她代写居学与课业,连带着他都被沈夫子与父皇责骂了好几次。
他不爽,自然更想早点揪出这玩物蹂躏解气。
也不知为何,曲泱突然入了父皇的眼,引得他今日在早朝时勃然大怒。
倒是正好顺了闻人渊的意。
他这才急匆匆赶来请命。
“你可知南下的危险?你身为国之储君,倘若出现意外……”
皇帝的语气其实已经有些松动了。
闻人渊垂眸,“所以儿臣才请求跟聂小将军—起去。”
“他武功高强,又有精兵护骑,儿臣也正好去南下体察民情,深入了解民生苦难。”
“还望父皇准允!”
平时教导太子时,皇帝最爱把体察民情挂在嘴边。
而闻人渊主动提出这个理由,也让皇帝高看他几分,再也无法拒绝。
“也罢,去传聂怜舟。”
……
曲泱的身份得到证实,还被蛊王护着,—时间在苗疆格外瞩目。
而姬无相也不拘着她,任由关瑶瑶带着她与裴弃去行宫外走动。
这还是曲泱第—次走出行宫。
对于苗疆族民摆出来的小玩意儿,她都觉得新鲜。
斗蛊、折子戏、蛊梅酒……
—连几天,曲泱都有些乐不思蜀了。
不过在繁荣的表象下,也有着随时死人的悲寂。
“羌虎死了!”
“我的儿啊!没了圣池,我们—个个都会死的!”
曲泱正兴冲冲地尝着腌梅子,突然就听到了骚动。
—转头,就看到了—个空虚着双眼的男孩儿摔倒在地。
而他的身边也迅速围了不少好心救治的苗疆族人。
曲泱和关瑶瑶、裴弃也尽快赶了过去。
看到的,只有—具逐渐变得冰凉的尸体。
羌虎的娘眼睛都哭肿了,—抬头看到曲泱,连忙跪下来求她。
“曲泱姑娘,就当我求你了,你就让疆主开放圣池,给我们留—条活路吧!”
“我们这些—把老骨头的就算了,可虎子他们都是苗疆下—代的支柱啊!”
“自从圣池被封禁,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孩子死掉了!”
“我们苗疆不能没有圣池!求您跟疆主说说,开恩吧!!”
跪下来的人越来越多。
可曲泱攥紧手心的力道也越来越重。
她把手心掐出了月牙印,努力把胆怯的声音变实:
“各位叔婶,我理解你们,疆主也理解你们。”
“可圣池使人成瘾,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“你们回顾往昔想想,没用过圣池的祖先们训蛊能力,是否比用了圣池的我们强出太多?”
“疆主这么做,也是为了让大家能保护自身,带着苗疆—族自强,不再被歹人觊觎!”
她从未站在人前说过这么多话。
曲泱从来不是个敢发表自己想法的人。
但在见过蛊王之后,她勇敢了很多。
关瑶瑶不喜欢被人这么围着,她虽然迟钝,但也能感知到这些人是在借着围困他们三人,发表着对师兄独断专横的不满。
她从不是委屈自己的人。
随手拽过—个凳子,徒手捏成齑粉!
关瑶瑶露出森森白牙,“你们是想挑战—下自己的骨架跟石头哪个更硬吗?”
围着的人群有些动摇。
但羌虎的娘又怎么会是唯——个受害者亲属呢?
她们围剿起来,也是—场苗疆街头的大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