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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洛颜接触到李嬷嬷的目光,下意识偏头避让。

“李嬷嬷,你可想清楚了,这是你最后的机会。”

凤安然凉凉的声音,宛若悬在脖颈上的刀,让李嬷嬷打了个寒颤。

再看凤洛颜,摆明想与自己撇清关系。

李嬷嬷咬了咬牙,猛地抬手指向凤洛颜:“是洛颜**指使老奴嫁祸大**!”

李嬷嬷这一指认,在场人俱是齐齐惊呼,看向凤洛颜的方向。

凤洛颜则在短暂的心惊后,突地红了眼眶。

“李嬷嬷,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要冤枉我?”

“老奴没有说谎,的确是洛颜**指使,她怕大**回来,取代她的地位,才想出这阴损毒计,除掉大**!”

“老奴也是昏了头,为利益蒙蔽,才做出这等狼心狗肺之事,夫人若是不信,大可去我包袱里搜,那里有洛颜**亲自取给我的一千两银票!”

“老奴已供出主谋,还请夫人大**饶我一命!”

李嬷嬷话落俯身磕头,额头磕的砰砰直想。

凤洛颜想撇下她,她便拉她一同下水。

凤洛颜也没想到,李嬷嬷狠起来,竟连一家老小性命都不顾。

脸色发白,暗恨的银牙几乎咬碎,转过头,竟也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

“母亲,这老奴之前攀咬安然妹妹,如今又诬陷我,不知是何居心,洛颜不怕查,只望母亲还我一个清白!”

凤洛颜满腹委屈说着,竟也要磕头。

凤墨尘见状,忙上前扶住她。

“洛颜,你这是做什么?你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,什么秉性,母亲最清楚不过,怎么会怀疑你,是不是母亲?”

凤墨尘仰头看向侯夫人。

侯夫人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凤洛颜,心口也是一阵抽痛。

到底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,虽不是亲生,更似亲生。

她当然不愿怀疑她。

但……

侯夫人余光瞥向不远处的凤安然。

淡然挺立,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。

独立,却也令人心疼。

她也绝不能寒了亲生女儿的心。

“洛颜,你先起来,待母亲查明真相,自会还你一个清白。”

话落,侯夫人吩咐锦绣去搜李嬷嬷的住处,同时让管家去查近日侯府的银钱支出。

锦绣即刻动身,管家却在临走时,似有若无看了凤洛颜一眼。

凤洛颜看着这一幕,袖底的双手紧攥。

这个死女人,竟然不信她,信凤安然,她才是她从小养大的!

果然,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!

“洛颜,你放心,大哥永远站在你这边。”

感知到凤洛颜发抖,凤墨尘以为她害怕,当即柔声安抚。

闻言,凤洛颜收敛眼底戾气,抬手握住了凤墨尘的大掌,温柔道:“谢谢大哥,还是你对我最好。”

这一声依赖的撒娇,加上手掌上的柔软,让凤墨尘心猿意马,心尖轻颤,看向凤洛颜的眼神越发怜爱。

小半个时辰后,锦绣跟管家相继折返。

锦绣:“夫人,李嬷嬷的随身包袱中,确有一千两。”

管家:“夫人,三天前,洛颜**的确向我支取了一千两。”

听着管家的话,看着锦绣呈上的银票。

侯夫人瞳孔微颤,不可置信地看向凤洛颜。

就连扶着凤洛颜的凤墨尘,也有些慌神。

“母亲,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,锦绣姑姑,你确定这老奴的银票,就是洛颜给的吗?”

凤墨尘这一问,锦绣立即低头查看。

从侯府出的银票,都有特制的印戳,这也是夫人当年,初到侯府,为了管理混乱的银钱,想出的法子。

只是,银票的背面,似乎并无侯府专属的印戳。

“夫人,这银票上,没有侯府的印戳——”

锦绣这一声,让神经紧绷的凤洛颜,心中缓缓松了口气。

同时,再度坦然朝着侯夫人跪了下来。

“母亲,洛颜三天前确实支取了一千两银票,但李嬷嬷的一千两从何而来,洛颜实在不知。”

侯夫人深吸一口气,“那你为何支取那一千两?”

凤洛颜抿唇不语,似是难以开口。

“若是不说,别怪母亲……”

侯夫人话未落,不远处凤洛颜的丫鬟红豆,手握一千两银票,匆匆跑了过来。

“夫人,洛颜**支去一千两银票,是为了给您准备三日后的生辰礼!”

红豆气喘吁吁,边说边将那盖着侯府印戳的一千两递上。

锦绣接过,看后点头,“夫人,这是侯府的银钱。”

“还不老实交待!”

锦绣厉声质问,红豆赶紧全招。

原来,凤洛颜支取的一千两,是从自己月例上扣的。

这一千两,是为了给侯夫人买香积山寺庙中,得到高僧开光的祈福舍利珠串。

“那祈福舍利极难买,整个香积山只此一串,洛颜**为了它,不知多少次跪拜长阶登门,还变卖了不少首饰,日夜抄写佛经,膝盖跪肿,眼睛熬坏都未曾说过一句……”

“可今日,却要被这恶心肝的老奴诬陷,夫人,你可要为洛颜**做主啊——”

红豆字字戳心,凤洛颜缺死嫌她多嘴般,厉声呵斥:“红豆,谁准你多说这些,回去自己领罚!”

“母亲,我知侯府从无先例,提前支取大笔银钱,是以不敢告诉母亲,是女儿的错,女儿愿接受母亲责罚!”

这一番形势逆转,纵然凤洛颜的确有过错,可听到她为自己做的那些事,侯夫人哪里又忍心再苛责。

当即亲自上前,将她扶了起来,“好孩子,是母亲错怪了你——”

扶起凤洛颜后,她又带着几分愧疚,转向从始至终,都没作声的凤安然。

“安然,都是这刁奴惹得祸,你放心,母亲定也不会让你受委屈。”

凤安然闻言,看向被封侯夫人搀扶的凤洛颜,眸底闪过一抹微光。

看来,今日一切,凤洛颜早有防范。

没想到,还是个强劲的对手。

也好,反正她们来日方长。

凤安然敛去神色,淡然回应:“但凭母亲做主。”

侯夫人欣慰一笑,当即命人将李嬷嬷拖下去严刑拷打。

可还未等家仆靠近她,李嬷嬷突然双眼一翻,满口流血倒在地上。

再上前去摸,人已断了气息。

至此,这件事,便以李嬷嬷畏罪服毒自杀,暂做了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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