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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君,轻点,我疼……”

崔姝言低声嘤咛,连连告饶。

可男人并不理会,动作愈发粗鲁不说,惹得轻纱床幔频繁晃动,几欲坠落。

崔姝言痛到极致,几乎丧失全部理智,愈发抱紧眼前的男人,长长的指甲在男人的背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抓痕。

男人闷哼一声,动作却并未停下,反倒比原先更加肆无忌惮地索取。

当最初的痛意渐渐消散,崔姝言混沌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晰。

她不是死了吗?

死了的人,如何能再感知到疼痛?

她伸手,无意间碰到露在外面的胳膊,不禁惊诧万分。

她的胳膊光滑细腻,没有任何伤口。

不,这不对。

此时,她的眼前一片漆黑,身上的男人仍未停下,曾经的经历犹如电光石火一般,闪现在她的脑海里。

这、这不是她与谢绍航圆房那晚的场景吗?

不,不是谢绍航。

临死前,谢绍航明明白白地告诉她,那晚与她圆房的人,不是他谢绍航,而是谢家当家人谢行渊。

一瞬间,崔姝言醒悟过来:她、重生了!

意识到这一点,崔姝言一个激灵,伸手去推眼前的男人:“谢行渊,你清醒一点!”

只要谢行渊醒过来,事情就会有转机。

然而,男人的动作并没有丝毫的停滞,仍旧如最初那般肆意索取,不知餍足。

而且,男人的身体滚烫得厉害。

结合他粗重的呼吸,崔姝言约莫猜出,谢行渊这是被人下药了。

这会儿天色漆黑,外面风雨交加,雷声轰鸣。

上一世,崔姝言压根儿就想不到谢绍航会做出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,只满心欢喜,以为与她圆房的人是谢绍航。

只怕,谢行渊也不知道。

也正是这一次,她怀上了泽儿。

想到上一世泽儿被谢绍航掐死,崔姝言满目恨意。

这一世,她定要让谢绍航和林馨柔血债血偿!

那么,现在的当务之急,则是要让谢行渊清醒过来。

必须得让他知道,与他圆房的人,是她崔姝言。

想到这儿,崔姝言顾不得那么多,直接拔下头上的簪子,照着谢行渊脖子后面的风府穴就扎了下去。

**风府穴,会让人承受到的痛意加强。

而痛意,能让人清醒。

黑暗中,崔姝言察觉到谢行渊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
紧接着,她听到他声音嘶哑,喘着粗气问道:“你是谁?”

“叔祖父,我是……”

然而,崔姝言刚说到这里,嘴却被谢行渊大力捂住。

“闭嘴,有人来了!”耳边,谢行渊低声说道。

崔姝言屏息凝神,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然而,她只听到阵阵雷声,并未听到其他声音。

却在这时候,察觉到谢行渊倒在她的身侧,没了动静。

崔姝言暗道不妙,只怕这房间里点了迷香。

刚刚谢行渊动作大,呼吸的速度就快,吸入的迷香也就更多,这才中了招。

不,不仅仅是他,只怕她也……

如此想着,崔姝言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,她立刻咬破自己的舌尖,拼着最后的清醒用指甲在谢行渊的胸口上写字,直到意识完全消失。

再次醒来的时候,崔姝言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的床幔,她猛然坐起身来,发现这是她自己的房间。

就在她以为昨晚经历的一切是一场梦的时候,身体某处却传来丝丝痛意,她撩开床幔,看着这熟悉的房间,恨意一点点爬上心头。

她崔姝言,回来了。

这一次,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!不会再让自己落到那般可怜的地步!

这时候,守在外间的碧玉听到动静,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,殷勤道:“**,您醒了,奴婢伺候您梳洗。”

崔姝言看了碧玉一眼,强行压下心底的怒意。

碧玉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,只可惜,她那娘家,亦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。

碧玉表面上装得对她顺从无比,实际上,却始终是她娘家的走狗。

她重活一世,所能依靠的,也不过是自己罢了。

不,不只有她自己。

她的泽儿,此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肚子里。

这一世,她定要拼尽全力,护她的泽儿安好。

想到这儿,崔姝言眉目温和,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。

虽然什么都察觉不到,但她心里清楚,从此之后,她不再是一个人。

只是,如今她尚未在谢府站稳脚跟,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。

想到昨晚她在谢行渊心口留下的名字,崔姝言心中安稳了半分。

以谢行渊的能力和手段,若他知道自己被算计,一定不会善罢甘休。

“**,您在想什么?”许久不见崔姝言说话,碧玉凑过来问道。

崔姝言看了碧玉一眼,淡淡一笑:“没什么。”

“**,奴婢真为您高兴。成亲这么久,少爷第一次在您房里过夜,要是您能怀个孩子,以后肯定能拴住少爷的心。”

“或许吧。”

只不过,她想拴住的不是谢绍航的心,而是他的脖子!

得拴紧,把他活活勒死才好。

在碧玉的服侍下穿好衣服,起身的瞬间,崔姝言看到了床上的落红。

她很快将眼神挪开,任由碧玉去处理。

她这边刚收拾好,林馨柔便过来了。

是了,如今她与谢绍航已经成亲半年,在他们大婚之后的第二个月,谢绍航就马不停蹄地纳了林馨柔为妾。

再度看到林馨柔,崔姝言没错过她眼底的戏谑。

昨晚的真相,林馨柔必然是知道的。

崔姝言垂下眼眸,端端坐着,并不理会她。

林馨柔笑着走近:“姐姐今日倒是好气色。”

说着,林馨柔就要自顾自地坐下。

平日里,她也的确没把性子绵软的崔姝言看在眼里。

崔姝言冷哼一声:“林姨娘,我说让你坐下了吗?你怎的如此不懂规矩?”

如今谢行渊还没瘫,而他最重规矩,所以,在他没倒下之前,谢绍航和林馨柔都不会轻举妄动。

而她就可以趁着这个时候,好好筹谋一番,以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。

打铁还需自身硬,她再也不能是原先那个性子绵软,与人说不上几句话就脸红心跳的崔姝言了。

虽然改变自己会很艰难,但是,她别无选择。

听到崔姝言这么说,林馨柔面色一僵:“姐姐这是与我生分了不成?”

“林姨娘,娶为妻,纳为妾,你是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来的,而我崔姝言是谢绍航明媒正娶,八抬大轿从正门迎进来的。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。既然有这差距,该如何对正妻行礼,还需要本少夫人教你吗?再者,这生分二字,着实是谈不上。你这妾也不过是个贱妾,与这府中低贱的奴婢,没有任何区别。跟主子说生分二字,谁给你的脸?”

林馨柔面色通红,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这一刻,她简直要把谢绍航的筹谋全部说出来,也好撕碎崔姝言脸上的从容淡定,好让她崔姝言知道,她这个所谓的少夫人,只是个笑话罢了!

可这话到了嘴边,又咽了下去。

不,她不能冲动。

不能坏了大局。

想到这儿,林馨柔低垂着眉眼,闷声道:“妾身知道了。”

“知道就好。退下吧。日后我若不叫你,不许来我的院子。”

林馨柔紧咬牙关:“是,少夫人。”

转头进了谢绍航的书房,林馨柔的泪直接就落下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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