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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景熙不理她。

堂堂锐***坐在地上***,自己却睡在松软的床上,江心棠不由得心虚:“我扶你上来。”

“不必!”谢景熙和昨晚一样的拒绝态度。

江心棠的心虚转眼消失,平静道:“那***在地上坐着吧。”

“本王偏不坐。”谢景熙突然接这么一句。

江心棠有些无语。

谢景熙又道:“不许看本王!”

江心棠不知道谢景熙要干什么,但她还是将脸偏向一旁,再转过来的时候,谢景熙已经坐到床上,她惊讶不已。

谢景熙面无表情地扯被子,盖上双腿。

这、这人既然能够自己上床,那为什么在地上坐***?

真是一个奇怪的人。

不过,他晚上并没有做什么***犯法的行为。

江心棠忽然觉得他也没有想象中的恶,便望着他问:“***,今日我们要进宫面见父皇和母后吗?”

“父皇?母后?你叫的挺顺溜啊?”谢景熙嘲讽。

江心棠闻言脸上微微发烫,解释道:“理应唤父皇母后。”

谢景熙哼一声。

瞥一眼谢景熙的双腿,江心棠思考一会儿,又问:“所以,我们暂时不用给父皇母后请安的,是吗?”

谢景熙不理她。

看来是不用请安的,江心棠便道:“如此,那便不去了。”

谢景熙直接躺进被窝里,背对着她。

江心棠慢慢下床,换衣裳,抬步走到窗前。

“不许开窗。”身后响起谢景熙的声音。

江心棠回头望着谢景熙卧躺的背影,道:“***,天亮了。”

“本王再说一遍,不许开窗!”谢景熙语气很重。

江心棠从昨日起,忤逆他很多次,再忤逆下去,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,于是收回手,转而走到卧房门口,喊一声:“汪嬷嬷。”

汪嬷嬷昨晚告退后,一直担心这边的情况,天不亮就在门口守着,听到王妃唤自己,她连忙应:“王妃,老奴在。”

“进来。”

汪嬷嬷走进卧房,绕过屏风,看见谢景熙安稳地躺在床上,并没有平时烦躁、愤怒的样子。

她疑惑地转向梳妆镜前,昨日王妃穿着大红色的喜服,顶着红盖头,看不到样貌,她只觉得王妃有胸、有腰、有臀,身段极好。

没想到王妃容色这般惊人。

身着喜庆的红色,未施粉黛,非但不觉得俗气,反而因王妃肤白胜雪,眉目越发精致,明艳瑰丽中带着些许冷意,犹如一幅清冷却耀眼的画卷。

“侯府的人走了吗?”江心棠问。

汪嬷嬷连忙回神儿:“李嬷嬷已经回宣平侯府,不过红药、绿竹两个小丫鬟在外面等着伺候王妃呢。”

江心棠有贴身丫鬟,种种原因,她们相继离开。

她要嫁进锐王府,阮氏精心给她挑选两个得力的丫鬟红药和绿竹,美其名是照顾她,实则是监视她在锐王府的一举一动,她直接无视两个丫鬟,问:“汪嬷嬷会梳发吗?”

江嬷嬷回:“老奴会。”

“那就过来帮我梳发吧。”江心棠道。

汪嬷嬷走上前,拿起梳子,伸手捞起江心棠的柔顺的乌发,忍不住夸奖一句:“王妃头发真好。”

江心棠淡淡一笑。

汪嬷嬷专心梳发。

片刻后,江心棠对着镜子审视一遍,点头:“可以。”

汪嬷嬷暗暗一口气,问:“王妃,要用早饭吗?”

江心棠转头看向谢景熙,温声问:“***,要用早饭吗?”

谢景熙没有回应。

他坐在地上一整夜,没有好好睡觉,现在可能在补觉,正好江心棠刚刚起床,没什么食欲,便道:“等一会儿吧。”

“是。”汪嬷嬷应。

江心棠走出卧房。

汪嬷嬷跟上。

一个小丫鬟走进正房行礼:“参见王妃。”

“什么事?”江心棠问。

“王妃,冯姑姑、罗管事、许管事几人在院外等候见你。”

江心棠诧异地望向汪嬷嬷:“他们是什么人?”

汪嬷嬷解释:“回王妃,***十二岁出宫开府,一心扑在学业上面,皇后便派宫中女官冯若惜冯姑姑前来掌管府中大小事宜,罗管事和许管事辅助。”

“他们都是皇后娘***人?”江心棠问。

汪嬷嬷道:“只有冯姑姑是。”

江心棠点点头道: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
“是。”汪嬷嬷给小丫鬟使个眼色。

小丫鬟连忙走了出去。

江心棠坐到主位上。

没一会儿冯姑姑、罗管事和许管事三人来到。

江心棠以为冯姑姑是个年近半百的嬷嬷,不曾想对方竟是***年华的女子,一身浅蓝色衣裙,肤色白晳,眉目清秀,带着淡雅的书卷气。

冯若惜在皇后娘娘身边长,但凡京中有才或者有貌的贵女,她都见过,却没有听过“江心棠”这个名字。

是以江心棠替嫁一事定下后,她粗略地打听到江心棠是庶女生的、不受宠、常被原配的一双儿女欺负、长住宣平侯府庄子里等。

她下意识认为江心棠是个没有姿色没有头脑的平庸嫡女。

想不到!

想不到江心棠居然这样美!

她心里有些不适,转念想到江心棠纵然有美貌,但她从小就与粗鄙的下人待在一起,定然没什么学识。

而自己琴棋书画、识文断字、算账管家样样精通,未来是……她收起隐秘的优越感,微笑着和罗管家、许管家一起向江心棠行礼。

“不必客气,起来说话。”江心棠道。

冯若惜几人都站起来,一一向江心棠介绍自己。

江心棠点头道:“辛苦你们了。”

“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冯若惜道。

两位管事连连点头。

冯若惜从贴身丫鬟那里抱来一摞册子,递向江心棠:“如今王妃进府,府中事宜理应交给王妃。”

这是干什么?

冯若惜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,她的掌事权是皇后娘娘给的,今日只需要给王妃看一看锐王府的账簿即可,不需要交掌事权。

即便要交,也应该交给皇后娘娘,这样交给王妃算什么?

是试探王妃?

罗管事和许管事在一旁看着。

汪嬷这些日子听到许多关于王妃的传言,比如王妃母亲是庶女,凭着美貌才成为宣平侯的继室,比如王妃没有读几年书,比如王妃长年待在庄子里等等。

她这两日也看出来王妃和京中贵女不同。

但她不清楚王妃是否懂得内宅中的弯弯绕绕,担心王妃越过皇后娘娘,接手冯若惜递来的册子。

到时候冯若惜一句“卑职只想物归原主”就能让皇后娘娘不计较,可王妃不懂的长幼尊卑,肯定会让皇后娘***厌烦,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。

“汪嬷嬷,接过来。”江心棠自然接话。

汪嬷嬷一愣。

冯若惜、罗掌事和许掌事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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