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内一扇屏风挡在床前,小杨大夫坐在案桌前修改药方,甜杏和春华皆守在房中照顾。
三人一见九千岁进来,心中惊诧不已,忙起身行礼。
小杨大夫跟师傅多年与九千岁打过无数照面,还是第一次见他与女子走得如此近,他还一直以为......九千岁不喜女色。
迫于君墨染的威压,谁都不敢将异色表露出来,匆匆一眼便低垂着头。
沈清梨一心惦念娘亲,着急想问小杨大夫病情,但九爷还未叫他们起身,她不敢开口。
“沈夫人如何?”淡淡的声音响起,说出沈清梨心中想问的话。
小杨大夫抬头,正色道:“病情已恢复稳定,最凶险的时候过了,这一两日便可醒来,还是要仔细调养。师傅一会儿就到,他再把脉确诊一下。”
沈清梨绷紧的心总算落了下来,她对小杨大夫俯身行礼,小杨大夫急急避开还礼。
绕过屏风急步走到床前,见娘亲虽还是如昨日一般躺着,但脸上已有了些血色,笑和泪一起涌到眼中。
春华跟在沈清梨身旁小声道:“小姐,你去躺一会儿吧,从昨日到现在还未曾合眼,身子会熬不住的,这里有我和甜杏呢,你就放心吧。”
沈清梨的确有些疲倦,想着晚上再来照顾母亲,便没再推辞,只细细叮嘱一番,便从屏风处绕出来。
刚绕过屏风便感觉一道目光缠在身上,她抬眸望去,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,轮廓清晰周身气度不凡,发丝被镀成金色犹如谪仙。
“沈小姐,眼下夫人这里无甚大碍,小人这就回去接师傅。”小杨大夫收起医箱向沈清梨告辞。
沈清梨忙让春华将早已封好的五十两银子奉上,不料小杨大夫竟连忙推辞。
“不不不,师傅有交待过,此次是受人之托,不可收取红封,他自会向该收之人收回。”声音越说越小,说完小杨大夫还偷瞄了眼九千岁。
沈清梨听闻此话,脸上有些难色,这该收取之人自是他......人情难还,也不知杨老太医想向他要些什么?会不会太过为难?
她还想上前相让,君墨染缓缓开口:“无事,红封收起来。”
沈清梨只得收起红封,送小杨大夫出门。
回头见君墨染亦跟出院子,她自知说再多感谢都显苍白,低头走上前,轻声道:“娘亲已无大碍,清梨送九爷出府。”
“不希望我在这里......”君墨染声音平平,听不出喜怒。
沈清梨脸倏地涨红,心头猛地跳动起来,她不知他此话是何意,更不知要如何回答。
她缓缓抬头对着他的眸子,神色看起来淡淡的,但她却总能在里面觉察到丝丝温情。
君墨染轻笑出声,向她走近一步,她手中绞起帕子,心脏跳动得愈发快了些:“我,我......”
好在他并未看她窘迫太久,便轻声道:“本王这就走,你记得好好休息。”
沈清梨心头缓了缓,福身应道:“是。”
小院中铺满阳光,两人相对而立
云生拎了个食盒走进院中,见自家***低头看着同样低着头的沈小姐,这画面真是好看极了。
他轻咳一声,低头掩住上勾的唇角,道:“九爷,这是您刚刚要的东西。”
君墨染拎过云生手中的食盒,递给沈清梨:“这是特意让人做的,你一会儿吃些东西再休息,这两天都未曾吃好,别累垮了身子。”
云生一双眼满是震惊和八卦,他们爷何时这样对人说过话......还是关心人的话。
他们爷向来能动手决不多说一个字,这是他听得最长的一句话吧。
沈清梨下意识想拒绝,她与君墨染说到底并不算太熟,他能相帮这么多已是感激,这些琐事不愿过于麻烦。
只是对上那双如深渊般漆黑的眸子,她有些胆怯,怕见里面透出冷意。
她双手接过食盒,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,滚烫得惊人,轻声道:“多谢九爷。”
君墨染见她乖乖接了食盒很是满意:“你都谢很多次了,不觉麻烦吗?”
沈清梨手心沁出了汗,她低头不语,不知要说些什么。
君墨染见她神情有些拘谨,不再多言,转身带云生离开永望侯府。
沈清梨叮嘱杨老太医来了记得叫她,便回房中打开食盒,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红油抄手。
抄手皮薄,煮熟后透过皮能瞧见里面淡红色的馅,薄薄一小层红油上面点缀着白芝麻,和着汤吃上一口,鲜香辣口。淡了多年的味蕾被打开,她很快便将一大碗吃了个干净。
放下碗,舌尖和腹中都觉满足。
边疆常年气候潮湿,那边的人都喜食辣,但盛京口味都偏清淡,侯府的人都讲究食材要原汁原味。便是偶尔她出门吃些馄饨,这盛京的馄饨味道也不及抄手,她并不喜欢。
想不到今日托君墨染的福,倒是吃到如此地道的红油抄手,红油的辣度刚好适合她。
吃完将碗放在桌上,沈清梨心情放松地回到床上,很快睡了过去。
阳光从窗前漫步至墙角,缓缓淡去,直至最后一缕消失。
沈清梨才悠悠转醒,刚睁开见房中昏暗,她一时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。
稍缓,她猛地坐起身来,她竟睡了大半天!
杨老太医是没来吗,春华怎地没来叫她。
沈清梨快速梳洗一番,去到娘亲房中。
得知杨老太医来过,说无事方才放心:“春华你怎不去将我叫醒,老太医来给娘亲看病已是大恩,我们怎能如此失礼。”
春华笑着求饶:“小姐,奴婢是想去叫你,但老太医说有人叮嘱让你好好休息,不得去叫醒你,奴婢不敢违抗。”
听到“有人叮嘱”沈清梨脸色一红,他真的在......关心她。
春华瞪着大眼睛,眼中满是好奇:“小姐,九千岁好像......”
二人自小一起长大,沈清梨清楚她想说什么,羞恼着脸瞪了她一眼,余下的话便没说出口。
心中腹诽:她好像记得幼时九千岁对她家小姐就比对旁人温和一些。
屋外有人小声***华姐姐,春华走出房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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