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十岁那年,爷爷将自己***了!
我命有五弊三缺,左眼泛白,天生异瞳,本活不过十岁。
是爷爷帮我补了三缺。
但即便如此,我依旧体弱多病。
据爷爷所言,我体内阴火太盛,七魄不稳,在阳气重的地方呆着容易生病,轻则呕吐,重则毙命,所以爷爷下令举家迁移,搬到了村里靠近大山,人烟稀少的地方。
这里有一棵活了上千年的神龙树,爷爷让我认这棵大树为老祖宗。
神龙树,是一种能驱凶、辟邪、镇宅的珍贵树木,在古代,只有帝皇以及身份尊贵者才有资格享有。
但在我十岁那年,爷爷却把“老祖宗”砍断了,还用树干给自己打造了一口棺材!
这消息传出后,我家原本清净的院落顿时喧嚣不已,来的都是十里八乡的村民,有好心相劝的,有恶语相向的。
更有甚者,还朝我家墙上泼粪。
“陈半仙,你活得好好的,却给自己铸棺材,这是要做什么?”
“这树是大家的,你突然就把它砍断,凭啥?”
“就是,你要拿去可以,给钱,不然我们就在这里闹!”
乡亲们的反应异常激烈。
他们都知道,神龙树依龙眼而立,镇守着方圆百公里的气脉,树断,则气散,这已经不是用价钱能够衡量。
我大伯脾气火爆,见众人在门口大声谩骂,从屋里***起一把杀猪刀吼道:“你们这帮***,平日里受我们陈家恩惠无数,现在又露出这副丑陋嘴脸?谁再啰嗦,我他娘剁了谁!”
大伯是个屠户,满脸横肉,一声虎啸,人群顿时安静下来。
见大家都沉默了,爷爷拿起手里的旱烟,深深的吸了一口,咳嗽不止,良久才开口道:“这事就这么定了,老大,去屋里拿钱,给大家分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大伯迟疑。
我爷爷是天生的神算子,积攒颇丰,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,但但过去几十年战乱不断,乡亲们生活困苦,爷爷平日里没少接济他们,已渐渐不像之前那般富有了。
“分了吧,钱财乃身外之物,没有什么比留住陈家的根更加重要。”
“哼!”
大伯怒哼一声,从屋里拿了一麻袋现金,分给了乡亲们。
乡亲们拿了钱,这才悻悻的散去。
但是,有四个人没走。
他们衣着鲜艳华贵,看起来不像是泛泛之辈。
“你们还站在这里干嘛?”我大伯皱眉问道,“嫌钱不够?”
“我们不要钱。”为首的男子是个八字胡,手里拿着一把折扇,朝爷爷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,笑道,“只求陈半仙再起一卦,为我指点迷津。”
说着,他挥了挥折扇,他身后一人搬出一个巨大的箱子,箱子打开,里面是一块块明晃晃的金条。
这人是个聪明人,居然想让我爷爷起卦。
只是,我爷爷的卦,可比黄金值钱多了。
说起我们陈家,祖上十几代都是命师,即测字算卦,点人前程,决人富贵,预知祸福。
更霸道者,甚至能够逆天改命!
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,命师改命,运师改运,风水师改气,这命字在最前,可见命师一行的厉害之处。
在***时期,***传言有五大绝世高人,***五,南***,东西龙马陈半仙。
其中的陈半仙,指得便是我爷爷。
但在我出生的那一年,爷爷便宣布金盆洗手了。
现在想让他开口,再多钱也不顶用。
据说爷爷当年退出***这事,还造成了巨大的轰动,无数达官显贵远道而来,只求爷爷最后再给他们算上一卦。
面对金晃晃的金条,爷爷只是捋了捋胡子,摇头道:“神龙木乃我陈家根基,根基已断,卦象不显,你走吧。”
说罢,爷爷挥了挥手,转身进屋。
那八字胡脸上厉色一闪,对着我爷爷的背影大喊:“陈老头,你失信于我胡家,他日必遭报应!”
后来,我才知道爷爷为了我,得罪了整个***!
看着四个人坐车离去,爷爷皱了皱眉,继续向屋子里走。
接下来,他躺在床上,突然开始交代自己的后事。
大伯,我爸,我妈,我,所有人都不解的跪在床前。
因为爷爷除了长期抽旱烟导致嗓子不好之外,面色红润,中气十足,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将死之人。
“明天早上,你们将我葬在观音山凤眼处,切记,要斜葬,头朝下,脚朝上。”爷爷道。
“爷爷,我不让你走。”听到这话,我“哇”的就哭了出来。
“爸,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?”我爸问道,语气有些颤抖。
在场所有人,皆是面露悲色。
“要想保住老陈家的根,只有这个方法。”爷爷看了我一眼,叹息道,“我还有一些话要跟解阳说。”
解阳,便是我的名字。
“爷爷,你可不可以不要走?”我哭着喊道。
“解阳乖,爷爷不得不走,爷爷的床底下有一个木盒子,你把它打开。”
我按照爷爷的话找到沉重的木盒并打开,里面是一块木牌和九本厚厚的破旧书籍。
“这块护身符,是爷爷用多余的神龙木做的,从此以后你要时刻带在身上,至于这九本书,是我们陈家的密卷,每一本书,都记载着一代青衣派传人的所见所闻,你要把上面的东西融会贯通,继承爷爷的衣钵。”
“爷爷——”我抱住躺在床上的爷爷。
爷爷用枯槁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头,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。
“解阳,最后还有三件事,你要记住。”
“爷爷您说。”
我一边哭,一边答应。
“一:二十岁前,你要一直待在家中学习青衣派法门,二:学会本领后不可为他人办事,第一次只能用于吴家,其他人不管给你多少好处都要拒绝!三:二十岁时,你要去方家娶方姑娘为妻,洞房的那天晚上,你要收集你妻子的落红,然后化于水,吞下去,记住了吗?”
“记住了,呜呜呜……我一定把我妻子的落红,一滴不剩的全部吃下去,呜呜呜……爷爷,落红是什么?难不难吃啊?呜呜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