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文原在我生产之时,正骑着高头大马迎娶尚书府千金。
新娘子进门的那一刻,我被绑在新房隔壁无法动弹。
他亲手剖开我的肚子,取出新鲜的紫河车疾步飞奔。
却未曾看我一眼!
他急着给那病弱的新娘子入药,以求能快快好起来。
他总说那新娘子长的像极了画中人,
而我就是那画中人,
“齐玉珠,你能不能,再活过来?”
......
任文原当县令的第一天,就遇见了难题。
村民来报竹林中挖掘到了一具女尸。
埋在地下,关在锈迹斑斑的猪笼里,像极了因***被惩罚的妇人。
仵作正将女尸尸骨一一捡起,从其中却掉落了一个荷包,
红底白字,泥土的痕迹已经侵染入内。
新县令猛然向前,一把夺过荷包细细端详。
“这荷包……”任文原俊秀的容颜猛地皱起,眉头拧在一处。
许是再被故人触碰,沉睡在荷包中的我苏醒了。
脑中一阵晕眩感,我下意识的去扶旁边的大树,却直接扑了个空。
我向着空中大力挥手,甚至引不起来一阵微风,又赶紧低头看看双脚,离地面足足有一个矮凳的距离。
长叹一口气,原来话本上说的都是真的,人间真的会有游魂。
可我为什么会死了呢?
转头看到任文原的脸,真是命中注定啊"任文原,怎么我死了,也还能和你扯上关系?"
我跟在仵作身边,看着他将我的遗骨一一捡起。轻轻叹气。
我又飘去看着任文原,他若有所思端详着荷包,我在他身边,寸步不离。
他拿着荷包回到了府衙,魂不守舍的样子被下人早早的通报给了县令夫人,
“夫君,今日是怎么了?看起来心事重重的?”
那县令夫人名唤安可清,她一袭白衣,素雅淡然,与这陋室格格不入。
“无事,走马上任第一天,夫人***持后院也累了吧。”
我随着任文原飘进厅堂,瘫坐在花厅的椅子上,颇有些好笑的看着二人,窗外光影斑驳,屋内二人执手相握,倒是伉俪情深。
多年之前,任文原也是这么握着我的手。
那时他将我从被灭门的齐家废墟里刨出来,抱着我大声哭泣“珠儿,珠儿你醒醒,珠儿我只有你了,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!”
他日日夜夜在我身边照料,还花光了他所有的银两去求医,才将受伤的我医好。
曾经拼了命救我的是他,后来亲手剖开我肚肠的也是他。
任文原有如此大的转变,只因为这位叫安可清的刑部尚书独女。
我的游魂百无聊赖的看着任文原扶着夫人坐下,他还顺手将夫人歪掉的簪子扶正。
那簪子甚是眼熟,簪头的图案还是我亲手画来,任文原亲手打的。
我清楚的记得,这簪子是当初安可清吃掉我的紫河车,来羞辱我时亲手从我的发间***的。
倒如今还被当成了宝贝吗?
“夫人可是好些了?你身子弱,平日里该多穿些鲜艳的颜色,增加魄力。”
安可清俯首轻咳,面色上平静如常,却将手绢捏的无比用力。
“鲜艳?夫君还是忘不了那喜穿红衣的齐玉珠吗?”
听到这话,我不由觉得好笑。
我笑县令夫人你大错特错,当年就是任文原为了救你,亲手剖开了我的肚子,给你取得药引子啊。
怎的?如今倒是忘不了我了呢?
“夫人又多想了,舟车劳顿,你又吃不惯北方的菜,一会儿我下厨给你烧饭吃好不好?”
“哪有让县令亲自烧饭的啊,夫君可莫要宠坏了我。”
安可清娇俏的一低头,好一个病娇美人。可是美人虽美,却是个蛇蝎心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