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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正如余采薇所料,侯府果然应下了这桩婚事。

很快,余采薇与世子有婚约在身的消息迅速传遍的汴京,本颇有微词的人也不敢随意造次了,但闲言碎语终究是少不了。

余采薇都是重活一世的人,自然也不在乎这些虚名。

“**,再过几日四**和三少爷就要从老宅中回来了,是否要将清舒院收拾出来。”宝翠道。

竹编的躺椅摇动,片刻止了动作,余采薇骤然睁开眼。

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。

永昌十二年发生了很多事。

譬如她嫁给萧逞。

譬如永昌帝驾崩萧逞拥新帝上位,权极一时。

又譬如她的弟妹,三日后,在从新乡返回汴京的河流上遭遇水匪。

被救时,她的妹妹已然被人玷污了清白,尽管余家将此事瞒下去......

但在两年后,她妹妹待嫁时,这事又被人给捅了出去。

再后来,她妹妹不堪受辱自缢了。

余采薇心口猛地发颤。

她母亲生弟弟与妹妹时,因为是龙凤胎而难产,生下来便有不足之症,妹妹天生咳疾,而弟弟则是是个半坡。

自母亲去世后,外祖家便寻名医,将妹妹弟弟接走,便是为了治病,如今到了快要谈婚论嫁的年纪,不得已才将两人送回。

上辈子她妹妹死的悲惨,听闻她的新婚夫婿,得知她自缢后终生未娶,而她那可怜的弟弟也是在救她的路上,被叛军斩于马下,头颅挂在城墙上足足三日,直到最后下葬都是尸骨未全。

后来她才知道这些死都是因由她而起,因侯府而起。

她已然对不起他们一次了,她得去救他们......

余采薇扬起脑袋,忍着湿润之意。

她道,“去把屋子收拾出来。”

宝翠立马应是。

“另外去找城南***镖局的刘管事,另外让他们准备一艘船去梁州方向,带上镖局的所有精锐,夜晚在东南码头汇合。”

宝翠微愣,***镖局是**母家名下的镖局,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什么联系,如今忽然联络起来了?

但宝翠没多想,连忙应声。

傍晚时,余采薇换好衣物,以亡母祷告婚事为由,匆匆出了府。

***镖局的人早早在码头上等候。

足足带了二十多个人。

“大**好!”镖师们齐声在冷冽的河风中震耳欲聋。

其中镖师刘管事上前,“大**,这就是镖局里面最顶尖的精锐了,按照你的要求现已经安排了镖局的水船。”

余采薇心脏砰然发跳,她呼吸沉了又沉,“梁州地界水匪众多,我不放心阿月和阿屿,所以特此带你们一同前去接送**和少爷,只要护送好**和少爷,赏钱定然少不了你们的。”

众人一听是来护送**少爷,立马精神许多,齐声道,“是。”

“上船起航!”她声音清亮铮铮,众人步伐整齐的上了船舱。

船只起航,一路行驶,直到到天边鱼肚白,船也已经到了梁州的地界。

“水匪!有水匪!”粗糙的镖师打破了清晨的沉寂。

余采薇猛地抬头,只见江面上,那刻着刻着‘梁’字的商船此刻火光冲天,嘶吼声,悲鸣声交织,刀光剑戟之声不断。

“那不是我们本家的船吗!”一位镖师敏锐发现。

众人惊了又惊,“还真是!”

“去,把船开过去!”

余采薇声音赫然拔高。

众人方才回过神。

刘管事立马下达命令,船夫加快船速,开了过去。

只见那梁家商船上,无数的水贼在上面横行霸道,乱杀无辜。

江面一具具尸首***,洇红了江面。

余采薇眉心狠狠一条,立马让刘管事驾上云梯,准备带着一众人冲上梁家商船。

“**!”宝翠拦住她,“太危险了。”

刘管事连声道,“是啊,**交给我们就行,我们会将少爷**安全无虞的带回来。”

余采薇看着那满船的鲜红,以及横列的尸首。

她已经来晚了一步,不能再晚一步。

她道,“交给别人我不放心,别忘了我还是跟着外祖父学过几年功夫的,不比你们差。”

余采薇直接抽出早就准备好的佩剑,踏上云梯。

众人惊的同时,纷纷跟上余采薇的步伐。

余采薇稳当落地,水匪看着这突兀闯来的女子,一身黑色劲装衬得身姿矫健窈窕,昳丽凌然的五官在一片血腥中犹如震然而开的血花,心里瞬间勾起痒意。

上前两步,“哪里来的小娘子?真是好生貌美,不如来做哥哥们的压寨夫人——”

话音未全,余采薇冷然凝眉,手中的剑身一震。

对准满口污言的水匪猛地一刺。

剑身直接刺穿了水匪的喉管,血液飞溅,呲到余采薇的眼睛上,带着滚烫的温度。

那水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,砰声倒下。

宝翠吓得惊叫,余采薇却面不改色的抽回剑,“救人!”

火光之中余采薇的声音有种向死而生的生命力,穿透每个人的耳膜。

谁能想到这久居闺中的女子竟杀起人来竟丝毫不畏。

***镖局的精英各个心中升起钦佩。

余采薇一路杀进船坞。

鲜血染红了襦裙。

“不要,不要过来——”那带着痛哭破碎的声音,在余采薇神经上猛地发跳。

余采薇喉头一股腥甜,直接将门踹开。

只见女婢全部悉数蜷缩在角落,而那年幼的四妹被水贼强压在身下,上半身的衣物已经撕裂,眼眶猩红湿润,咬唇誓死保卫自己的清白。

好在还没晚!

余采月看见了余采薇,顿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,“阿姐——”

那水匪闻声,猛地回头。

余采薇***起长剑直接从那水匪右眼插了过去,那水匪发出凄厉的惨叫。

余采薇转了手腕,又转而用那刀刃直接割了水匪的喉管,血液喷薄飞溅,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
“砰!”

那人软趴趴倒地,了无生气。

其余镖师纷纷冲了进来将其余的几个水匪解决掉。

“大**,少爷找到了,但少爷受了不轻的伤,需要尽快治疗!”一镖师道,“方才我还看见又有一艘船靠过来了,怕不是那水匪的援军!”

余采薇手指拢紧,眼下情形超出她的预料。

“阿姐,你怎么来了!”余采月眼睛还啪嗒掉眼泪,“阿屿有事吗?他不会要死吧......”

余采月惊魂未定,说的语无伦次。

余采薇冷静下来,一般船只都会备下一只小船,以防万一,但那么小的船只能坐两个人再加一个船夫顶天了。

采月和盛屿不能有事。

余采薇帮她拂过凌乱的上衣,“你和阿屿坐小船先走,带他去梁州地界找人治疗,阿姐随后就到。”

余采月还没回过神。

旁边的镖师就将她拖了出去。

余采月回过神时,人已经在船上了,怀里还躺着个重伤的余盛屿,“阿姐我不走,我走了你怎么办?”

余采月哭着喊着。

余采薇:“放心,我不会有事的,在梁州等我。走吧!”

船夫得令,将小舟快速划开。

“**,接下来该如何?”

经过方才一番,刘管事对这个没有太多交集的大**莫名多了一份信赖和尊崇。

船上的水匪已经清理干净,余采薇这边伤亡不多,还能勉强应付,看着那已经近了船只,她淡道,“先看看是人是是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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