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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母没有否认,只是垂下了头,可谢鸢却似被点着了火一般,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:
“妈,我承认,许家是和咱们交好,但自从爸爸出了事,他们家要多远躲多远,除了许嘉晏来看过咱们一次,还有谁登门来过?!更何况许嘉晏他……”
谢鸢硬生生停住了嘴,谢母被她说的委屈低下了头,没有再反驳一句。
谢鸢深吸了一口气,抿唇,眼泪却已经不争气的含在了眼底。
她向来知道她母亲软弱慈爱,可为了谢家做到这个份上,她哪里又好过了呢?
“小鸢,是妈妈错了,妈妈跟你道歉,我知道你和许嘉晏从小青梅竹马,非他不嫁,程家的事拒了就拒了,我们再另外想办法……”
“妈……”谢鸢再次沉默下来看着自己的母亲,虽说岁月从不败美人,但却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皱纹。
她软弱,但却独立,谢鸢第一次听到女人‘要有自己的事业、要独立’这句话还是谢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和她讲的。
现在谢父和谢母打拼了一生的谢家虽然岌岌可危,但她的母亲也并没有做出卖女求资的事……
“小鸢,你再去问问阿晏。你们都要结婚了,从小的娃娃亲,他们家不至于这点忙都不帮的。”
谢鸢不知道该怎么吭声和谢母讲这两天发生的事,她犹豫了好半晌,只吐出了一句,“妈,我和许嘉晏不可能了……”
“为什么?!”谢母震惊的看着谢鸢,“阿晏他是不是做了什么?”
她根本想不到许家如今对他们的态度,还有刚才在门口堵着她的许嘉晏,他一面说爱谢鸢,从幼儿园起便承诺着长大要娶她为妻,珍视她,疼爱她。
谢鸢到现在都还记得他每一次说话的眼睛。
可如今谢家要倒台,许嘉晏却转头另寻新欢。
当初谢家在棠城风光无限的时候,有多少人想来巴结他们。
如今树倒猢狲散,就连同他们最为交好的许家也早已唯恐避之不及。
“没事,妈,这是我和许嘉晏的事,您就别***心了,至于程家……”
谢鸢说着,顿了顿,想起这段时日在澳城的日子,她咬了咬牙,终是应下,“妈,我嫁吧……”
离开谢家的时候,外面阴雨绵绵。
最近快要入夏,明明已经过了清明,雨却下得频繁,谢鸢着急赶回澳城,在那边她明天还有一个舞剧要表演。
她走得匆匆,打着一把伞,根本没注意到谢家门口还站着人。
撞上他的时候,谢鸢才抬起头,映入眼帘的是一件被淋的湿透了的白色西装,胸口别着一朵绒花栀子花胸针,周围点缀着淡绿色的叶子,却已经被淋的耸拉下去。
谢鸢没有看到他的脸,也能猜到是许嘉晏。
那朵栀子花胸针是她送给他的成年礼物,他舍不得,很少戴。
但现在已经被雨打得不成样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