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气里是说不出地冷漠和嫌恶。
像极了那句“正好让她长长教训。”
胃里一阵翻涌,心脏跟着加速,温惜惜眼含湿意,目光灼灼地瞪着迟瑾骁,“是不是要逼死我你才满意!”
她的话像是烫到迟瑾骁般,他蓦然一惊,心头涌上烦躁,“你清楚就好,今天要是不想清楚,就不用出来了。”
下一刻,锁上门,迟瑾骁拔腿就走。
……
深夜,皇家会所。
包厢内,迟瑾骁冷着脸,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。
舒知意身着深V长裙,坐在他的身边,举起香槟:“瑾骁,生日快乐。”
“嗯,”迟瑾骁淡淡的,视线落在舒知意身上,也是浅蓝色,倒是知性,却不如温惜惜那般青春肆意。
见他在看,舒知意笑容更甚,端起酒杯离得更近些,眼神爱慕:“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?”
她很漂亮,也很懂男人,她早看得出迟瑾骁并非池中物,拿下并非易事。
可谁知,几秒钟的时间,他立刻就收回了目光。
居然会想到温惜惜,迟瑾骁揉了揉眉心,看着毫无动静的窃听,眼神幽暗。
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来认错?
以往不是会立刻委屈巴巴地道歉送上礼物哀求他原谅吗?
舒知意是个聪明的女人,她看得出此时迟瑾骁心情不佳,便大胆猜测:“是**妹又给你惹麻烦了?”
舒知意敏锐地察觉到,她说完这句话后,迟瑾骁的呼吸紊乱了一秒。
她以为自己猜中了,压下心中狂喜,微微一笑:“惜惜被家里保护的好,可能是新交的朋友思想比较奇特,才带歪了她。”
她当然知道迟瑾骁是温家养子,就算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忘恩负义,更何况他呢?于是她贴心道:“你也别太生气,等她再长大些,会懂事的。”
迟瑾骁冷冷抬眼,盯着舒知意看了很久。
看得她心里都忍不住打鼓,回想自己也并未说错话,便将背脊挺得更直些。
迟瑾骁嗤笑,下一瞬,酒杯重重地掷在桌面上。
他身上流露出迫人的气势,目光是浓重地审视:“谁允许你查她了?”
舒知意的心思他一眼就能洞悉,前段时间有伯父介绍他和舒知意联姻,作为商人,他的确有利可占,所以才会准许她的出现。
但不代表,她可以恣意妄为。
舒知意心头一颤,后背抵上冰凉的真皮沙发,资料不是说迟瑾骁对温惜惜的纠缠很是厌恶吗,现在是怎么回事?
嘈杂的包厢内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,“我、我们不是要联姻了吗?我是想先了解了解家里人,有什么问题吗?”
她手心里已微微渗出汗意,她也见识过不少大场面,可面对迟瑾骁竟还会生出怯意。
然而,迟瑾骁不肯放过她,他眼含嘲弄:“我说过和你联姻了吗?”
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他不同意?
想到自己一句多嘴,可能搞黄了整个计划,舒知意一下子哑然,气势也跟着弱下来。
幸而,迟瑾骁响起的窃听**解救了她。
“先生,**从二楼跳窗,现在被送进医院了!”保姆王妈的声音已经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恭敬,满是焦灼。
她说这话的时候,迟瑾骁就已经站了起身,拉开门,服务员正好端着调好的酒来,两人撞个满怀。
“哗!”酒泼了迟瑾骁一身,杯子掉落在地。
刺耳的声音,所有人停住动作看过来。
“抱歉!我马上帮您整理。”见是他,服务员白了脸,谁不知道迟总有洁癖。
可迟瑾骁哪有心思去管这些,他蹙眉问道,“哪家医院?”
得到回复后便匆忙没了踪影。
这一幕看得众人瞠目结舌,迟瑾骁向来冷静自持,什么时候这么仓皇?
等迟瑾骁赶到医院时,温惜惜已经从急救室推出来了,腿上打了石膏,***已过,但睡得不安稳,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。
温惜惜断断续续地呓语着,迟瑾骁俯身凑近。
“放我出去……求求你们了……我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她好像又回到了那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。
她想逃,可是怎么也逃不出去。
后来,她终于看见一扇窗,她欣喜若狂,立刻跳了下去。
可迎接她的,是无底的深渊。
强烈的失重感让她睁大眼睛,猛地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