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言川看见谢泠舟去而复返,正想说什么就看见他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女人!
“你你你......”裴言川还没来得及震惊,阮栀的小脸就从男人怀中露了出来,他嘴张得老大,“我我我.....我眼花了吧.....”
裴言川赶紧揉了揉眼睛,这才确认真的是阮栀!
谢泠舟懒得和他废话,沉声道:“她身体不舒服,去把大夫叫来。”
说着也不理会裴言川惊讶的目光,径直抱着人进了一旁的厢房。
将人放在柔软的床榻上,谢泠舟便立即退了两步,轻声安***:“大夫一会就来了,别担心。”
阮栀小猫一样嗯哼了一下,便往下缩了缩,扯过被子盖住半张小脸。
“你应当是受了暑气,别这样闷着,会更难受。”谢泠舟说着便想将被子拉下来一些,但是阮栀紧紧抓着被角不松手,固执地看着他。
谢泠舟无法,小姑娘好像很缺乏安全感,他不能硬来。
正想说些什么,就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,是裴言川带着大夫来了。
“刘大夫,你快给她看看!”裴言川急吼吼地拉着人来到床边,刘大夫瞧见太子也在这,当即就想跪下。
“不必多礼,先给她瞧瞧。”
“是.........”
刘大夫咽了咽喉咙,忙定下心给床上的小姑娘把脉。
“怎样?”裴言川很是着急,“殿下在哪碰见她的?怎么一个人在外面?”
屋内只有他唠叨个没完的声音,谢泠舟只是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女孩,根本不想搭理他。
“殿下和裴大人放心,这位姑娘只是气虚,再加上午间外边暑气重,这才会胸闷气短,喝上一副药稍加休息便是。”
“那就好那就好,你快去熬药。”裴言川将刘大夫赶了出去,自己坐在床边对着阮栀嘘寒问暖。
谢泠舟看了她一会,转身走了出去。
“她身子是不是不太好?”他叫住刘大夫问道,昨日第一眼瞧见她,谢泠舟就觉得怎么会有人这么白,像是常年不见光的那种病态。
刘大夫点了点头:“这位姑娘应该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弱症,寻常小病对于她来说便会万分危险,需要常年以药滋养。”
谢泠舟心下一凛,联想到她的身世,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。
周老将军战功赫赫,他的孙女却成了如今这样,未免有些唏嘘。
“你去熬药吧。”
刘大夫走后,他站在门口沉思了一会,才转身推开门进去。
只是没等他跨过门槛,就听见里面传来裴言川叽叽喳喳的声音。
“阮栀妹妹,你要是下次想出来玩就来找我陪你啊,可千万不能一个人出来乱晃了。”
“你这么单纯,要是遇到骗子可怎么办?”
“虽说这两年京中在我的治理下安稳了不少,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要小心。”
“我知道了,谢谢言川哥哥。”
少女清甜婉转的声音传入谢泠舟耳中,他心下一阵莫名的烦躁。
这才认识多久,就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了?
他面上冷了一下,走进屋中道:“喝了药我便送你回去。”
说着他视线转向裴言川:“她需要休息,你很闲吗?大理寺没有事情要办了?”
裴言川起身摸了摸脑袋,对着阮栀笑道:“那我先走了,阮栀妹妹你好好休息,把这当自己家就好。”
阮栀冲他甜甜一笑,裴言川晕乎乎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,还差点被门槛绊倒。
收回视线,就对上了谢泠舟略带深意的眼神。
阮栀扬起嘴角,笑得天真:“谢谢殿下今日帮我。”
男人挑了挑眉,叫裴言川哥哥,却叫自己殿下,这亲疏远近似乎很是明显。
两人一时无言,没多久刘大夫就将药端了进来,阮栀闻到那味道,皱了皱秀气的小鼻子,谢泠舟本以为她这般娇气,喝药定然要撒娇耍赖,谁知小姑娘仰起头一下就喝完了。
“我喝完了,我们走吧。”她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下了床,在他微楞的瞬间已经穿好了鞋,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“走吧。”
本想用马车送她回去,可是阮栀一出来就高兴地往街上走去,谢泠舟只好叫十一驾着马车跟在后边,自己陪她走一走。
走了几步,阮栀在一家玉饰铺子门口停了一会,随后便直接走了进去。
谢泠舟跟在她身后,看着她左挑右选,最后在一支海棠花样的玉簪面前停了下来。
“喜欢?”谢泠舟见她怔怔地看着,便猜到她大概是没带银子。
小姑娘还穿着昨日那件月白色襦裙,浑身上下只有一根绸带将黑发系在背后,半点首饰也没有。
他不禁皱眉,阮家当真这般亏待她吗?
阮栀目不转睛地看了那玉簪许久,才抬起头目光澄澈地与他对视着。
谢泠舟失笑,唤来十一将这簪子买了下来。
阮栀拿到簪子,笑意更深了。
出了铺子后,她还想走一走,但谢泠舟怕她身子受不住,强硬地将人带上了马车。
“天色不早了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阮栀把玩着手中的玉簪,满不在乎地道:“没关系的,没人在意我回不回去。”
谢泠舟哑言,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,可到底是人家的家事,哪怕他作为太子,也不好过多插手臣子的私事。
马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