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怡突然叹了口气:「算了吧,他和他亡妻才是真爱。如果她没死,有我什么事啊。」
我低下头,没说话。
成怡幽幽地说:「他亡妻真是命苦,供他读研读博,他刚当上医生没几年,她就遇上了医患***,被丈夫的病人捅死了。」
我淡淡地说:「没什么。」
人各有命而已。
我和周言之,都是命不好的一类人。
我生在孤儿院,亲缘淡薄。
他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,寄生在叔婶家,天天被******。
我最初见他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。
周言之拎着一桶油,穿着单薄的校服,小脸苍白无色。
眼中的阴冷,与他的年纪并不相符。
后来我才知道,那不是普通的油,而是汽油。
如果我没有把他的油弄洒,那天晚上,他会拉着***他的叔叔婶婶死在火海里。
周言之就是这样的人。
心狠,意狠,无情。
但就是这样一个人,成为了救人无数的医生。
成怡突然说:「姐,说说你吧,你老公给你买这么贵的钻戒,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?」
看着她真诚的眼神。
我心生一计,假意抹了抹眼泪:「我老公,死了。」
成怡手中的刀叉掉到了盘子上,神色悲戚。
果真是小姑娘,不知道社会险恶。
我继续抹泪:「我把戒指卖掉,就是想多给他烧点纸钱。」
成怡哽咽着说:「这有什么说头吗?」
「怎么没有,」我指了指刚买的冥币,「我想让他在地底下好过一点。」
成怡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。
我问:「你男友给他前妻烧过纸钱吗?」
5.
成怡是个善良的姑娘,竟然给男友的亡妻烧纸。
不到半日,我的钱就还清了。
剩余的时间,可以好好享受一下「人」生。
我刚准备和成怡告别。
下一秒,我俩就被押上***。
成怡吓哭了。
我淡定地看着手指,第一次偷东西,没有经验。
警局里,***叔叔痛心疾首地对我进行教育。
「姑娘,你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,干***,还偷了人家亡妻的遗物。」
我诺诺地说了很多遍对不起。
不远处,周言之正蹙眉打量我。
我拼命低头,让帽子垂下来遮住脸。
成怡哭着扑到他身上。
周言之冷冷地别过身,冷硬地捏起她的手腕:「戒指。」
成怡手足无措站在原地,眼泪扑簌扑簌落下来。
她捂脸无助地哭:「不是我偷的,我只是很喜欢才买下来,我也被骗了。」
***也从中调解:「成**确实是无辜的,小偷偷出戒指后到珠宝店里去卖,成**就买下来了。」
说完,就将戒指还给了周言之。
看着成怡委屈的表情,周言之冷硬的神情软了下来,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哄着。
他面上柔和平静,捏着钻戒的手指却用力至泛红。
我静静地看着他们。
周言之就在这一刻别过头,对上我的目光。
我飞快地垂下眼,手指绞紧衣服。
有***过来将我带走。
成怡牵着周言之的手,面色怪异叫了声:「你的手怎么突然这么凉?」
余光里,周言之面无表情地甩开她:「站住。」
心如鼓跳,我脚步加快。
身后突然一阵嘈杂。
我猛地转身。
周言之以狼狈的姿势,被几位***死死拉住。
他挣扎着昂头,眼尾通红地盯着我的方向:「站住。」
「周医生,我们能理解你被骗的心情,但是寻衅滋事是不好的,我们要用法律来审判犯人……」
目光再次相遇。
我眼角有些湿润,抱歉地对他笑笑:「你认错人了。」
然后,转身离开。
6.
审讯室里。
***问我,偷完戒指卖的钱哪去了。
我耸肩:「都用来买冥纸了。」
「买冥纸烧给谁?」
「自己。」
***轻咳:「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。」
「当事人的财产损失远超2000元,如果你不能获得当事人谅解,那么你会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。」
「比如,坐牢,时间高达几年。」
我真诚地说:「无所谓。」
反正再在这人间呆十几个小时,我就要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