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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的,小姐,奴婢这就吩咐下去。”冬华见小姐眉宇间有些疲倦,不再多问,见小姐一直望着窗外飘落的雪,伸手就要合上窗户,细细叮嘱,“小姐,雪大了,窗边有风,小心着凉。”

虞晚晚却制止了她的动作,“我想看看雪。”

前世她落了两胎后,便身体孱弱,冬日里别说看雪景,连门都鲜少出。

一旦进了冷风,便咳嗽不止,纵使用尽无数珍贵药材养身体,也依旧无用。

后来她才知道,她每日服用的药汤中加入慢性毒药,她不是因为落胎才病弱无法生育,而是中毒。

裴少文狠,卓婷何尝不毒。

恨!她恨不得将这对豺狼虎豹的恶心一面揭露出来,让世人皆知他们的恶心。

可她更清楚,就算荣昌侯府再落魄,依旧是高门贵族,而虞家不过是商户。

只要裴少文说两人已有夫妻之实,纳她为妾。

虞家根本没办法拒绝,甚至宗族会惧怕荣昌侯府的报复,将她送去侯府糟践。

到那时困在后宅中,自己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。

虞晚晚指尖陷入掌心,逼迫自己冷静下来,裴少文如今没从自己手中拿走银两,账房也不让支钱,他会再来找自己的。

“冬华,你去厨房,给他煲一碗汤。”虞晚晚唤了一声,示意冬华附耳,冬华附耳倾听片刻,白皙的脸蛋瞬间红成苹果,嗫嚅道,“小姐,姑……他若是被下了绝嗣药,您可怎么办?”

姑爷入赘就是为了保住虞家家产,两年了,宗族那边早有意见,她还在为小姐着急呢,没想到小姐竟要断姑爷的子嗣。

虞晚晚不紧不慢道,“是他生不出来,又不是我生不出来,你听我的便是。”

“啊?”冬华眼睛倏地睁大,万万没想到小姐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。

但很快她就接受了。

小姐吩咐的,肯定有小姐的道理。

“去做吧,”虞晚晚吩咐完,虽然有些疲倦,但并没有直接歇下,而是来到书房。

毕竟过去十年,很多事情都已模糊。

她得趁还有记忆,将这些记下,免得错过一些重要事情。

……

“姑爷,这钱小的没法给您支取。”账房先生张恩一脸为难的拒绝裴少文支取一千两银子的要求。

裴少文在虞晚晚那里没要到钱,本就心情烦闷,要不是侯府那边缺钱,他早就离开虞家了,又怎么会再来账房这边支取钱。

可万万没想到,竟然连千两银子都不允许支取。

他声音一下冷如冰,质问,“为何不让我支取?!”

张恩拿出账本,一板一眼道,“今年冬日生意难做,府上人多开销多,加上快到新年,虞家往年都要布斋施粥,所以无法支取银两。”

裴少文无法接受这个结果,攥紧了拳头,“其他人也一样?”

张恩面不改色道,“虞家人自然都如此。”他顿了顿问道,“姑爷是有何紧急事情缺钱吗?”

“没什么。”裴少文不耐烦回着,这两年他支取过很多次银两,这是第一次被拒绝。

肯定是虞晚晚故意吩咐的。

忽然间,他想起今日虞晚晚的反常,他心里忽然七上.八下。

虞晚晚不会发现了什么吧?

很快他摇头否决这个念头,两年了,他很了解她。

她性子刚烈,宁为玉碎不为瓦全,若是发现他的事情,绝对只停用他的钱,而是大张旗鼓将他赶出去。

“许是闹小性子。”裴少文心里有些不耐烦,婷婷如今身怀六甲,临盆在即,尚且不会耍小性子,只会担心他外出是否遇到危险,在虞家是否受委屈。

而他在虞家一向是哄着虞晚晚,她还要跟自己闹性子,断了他的银钱。

真是不明事理。

幸好婷婷大度说要纳虞晚晚为妾时,自己断然拒绝,否则这种小家子气的女子进门,定会搅的家宅不宁。

裴少文越想越觉得当初拒绝虞晚晚进门是个正确选择,“先忍忍,等侯府度过难关,我就不需要再来了。”他暗暗道。

望着平安苑方向,裴少文眼眸闪了闪,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身离开虞家。

女人嘛,闹小性子时,买点东西哄哄便好了。

贵的肯定不行,虞晚晚家中银钱丰厚什么贵重的东西都见过,他身上没那么多钱,只能挑选一些便宜的。

冬日飘雪,街上行人很少,来去皆匆匆。

少有的几个商贩在街角瑟缩着等客人,裴少文转了一圈,最终脚步停留在簪子摊子前,他左右看了看,挑选了个丑陋的木簪子问,“这个多少钱。”

老板看了下,笑道,“公子,这簪子是我小儿做的,不知他何时放在这里,这东西做的粗糙,木刺都还未磨干净,怎好卖与您,您不妨看看这支?”说着他取出一支银镶嵌宝石雕花簪子,花纹精美,对比之下,裴少文手中的则显得更为丑陋。

裴少文却唇角微扬,“我就要这个。”

雕刻的丑陋最好,他可以跟虞晚晚说是自己亲手做的。

想必,虞晚晚一定会感动。

老板见裴少文非要,只好象征性收了一文钱。

裴少文走到无人处,盯着木簪子,狠狠心,手倒拿着木刺瞬间刺入掌心,刺痛令他脸色漆黑如墨。

如果不是虞晚晚不明事理,他又怎会受伤。

等他这次事情后,他不会再回虞家了。

至于虞晚晚会不会被虞家旁支吞吃,他不想管,也与自己无关。

他帮着虞晚晚稳住虞家宗族两年仁至义尽。

……

冬日的天暗的早,虞晚晚只写了一会儿,天色便暗了下来,书房内光线也弱了,她也停住笔,不再写。

前世缠绵病榻的感觉不好受,重活一次,她不想熬坏身体。

“小姐,他回来了。”冬华也恰在这时,推门而入。

虞晚晚将写好的纸张仔仔细细叠好,放进箱子里,好好收着,问,“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备好了?”

“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
“等他来寻我,就送进来吧。”虞晚晚道,裴少文想要钱,就绝对不会放弃自己。

果不其然,她刚回到房间没多久,裴少文就满脸喜色的闯了进来,将一个硬邦邦的物件往她手心里塞,“夫人,这是为夫亲手给你做的。”

粗糙的东西险些磨破她的掌心,虞晚晚吃痛,下意识甩开,清脆的巴掌甩在裴少文脸上。

裴少文瞬间沉下脸,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冷硬异常,看向虞晚晚的眼神也仿佛吃人般。

虞晚晚心中暗爽,面上急切解释,“夫君,妾身方才只是在整理今年的账本,才失了神,夫君可是生气了?”

望着桌上厚厚的账本,裴少***行拉回自己理智,阴沉的脸色硬生生压下,挤出一抹笑道,“怎会,夫人打理家业很是辛苦,为夫心疼还来不及怎会生你的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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