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小妹倒不在乎,她性格和我们家的任何人都不像,爽利又麻溜。
我爸妈没生儿子抬不起头,都靠我小妹和人家硬犟。
那时候过年,村长挨家挨户去蹭饭,我家最穷,最好的菜就是一条红烧鱼。
村长吃的只剩鱼头鱼尾和鱼刺。
就算这样,我爸妈也不舍得倒掉,第二天就有香喷喷的鱼冻。我们都挺开心,只有小妹气得面红脖子粗。
“我们一家6口人,三个病殃殃地歪在那,一年到头吃不到一块肉。”
“他倒好,一来就给吃光,也不见平日给什么好处。”
“我不服,我找他理论去!”
谁都拦不住愤怒的小妹,小妹穿着旧袄子在村长家门口打滚,村长捱不住,掂量出一块大肥肉。
小妹拿回来,又催我妈炼了油,巴巴给村长送了大半海碗。
村长也不气了,直说这小姑娘灵得很。
后来,小妹成了我们家的保卫神,所有人都站在小妹身后,看着矮小的她强硬地应付每一个上门找茬的人。
别人都说,我小妹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。
可是啊,最有出息的小妹被我给拖累了。
每每我爸攒了点钱,我都正好生场病。
小妹的学费一拖再拖,我在家缝补着衣服想自己干脆死了算了。